风殁_九千八百分之一

【miflo无差】从沉睡中醒来

13/14的突发小无料,特别短。

ooc。以及完全不涉及演员真实生活。

Flo要当爸爸辣,超棒的!

 

 

Florent Mothe,一个优秀的会计师,刚刚从繁重的工作中脱身。

他搞定了一个大项目,大概会有一笔可观的奖金入账。翻了翻手机,已经收到了甲方例行公事的一串得体赞美。这是他应得的,就像预期中的收入,连小数点后两位也早已写进了严肃的合同,不多也不少,甚至没办法让他多给出一个微笑。

同事倒是有说过,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。但是何必呢?复杂又精妙的肌肉运动并不能给他的收入后面添一个零。而且,他是公司职员,不是剧场里的滑稽演员。

他揉了揉眉心,下眼睑被疲惫涂抹出浅浅的青灰,脑子里原本紧绷的弦一旦松懈下来,便显得有些迟钝。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,刚过五点,正好是去接孩子下班的时间。

他有一个妻子,养了一个孩子,名字都平凡得像人行道的地砖,用来拼摆出毫无新意的花纹,即使暗红色的花朵碎掉了一角,也不会有人在意。

别说他根本没什么cinq-à-sept的时间,即使有,也大多贡献给了自家六岁的小捣蛋鬼。男孩子的精力总是过于旺盛,Florent得忙着洗干净满墙花花绿绿的奇怪生物,或者给小男孩擦掉手腕上的“表”。即使那都是小天使的杰作,是友谊和想象力的象征,但父母总是得在这时候充当一下恶魔。

Florent小时候倒是没往墙上画过绿色的长颈鹿,或者五个轮子的褐色小坦克。他只会不停拍着床头柜,把薄薄的木板组合体当作非洲手鼓。

担心开车会出意外状况,Florent选择了步行。

他的办公桌整洁得过分,没有太多需要携带回家的东西,一个样式简单大方又价格不菲的公文包便可以解决一切。他用三秒钟打量了窗外与地面呈15度角的太阳,从立式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,搭在手臂上,拎起包来,检查好窗户已经关严,就从办公室外锁上了门。

下行的电梯里也没几个人,大部分人要么比他走得刚好早几分钟,要么就得留下来加班到很晚。他不必费心思去和别人谈论天气,就能安安静静抵达一层。沉默是拯救轻微失重感的良药。

Forent一出大厦的正面,就看到了一家咖啡店。其实他挺喜欢这家店的摩卡,但是考虑到自己已经连着很多天和咖啡作伴,即使是最好的豆子,磨出来的香气恐怕也只能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
终于得到一次短暂的休假,他选择早睡——虽然还是得先坐在男孩的小床边上,读睡前故事。

昏昏欲睡的睡前故事,正好用于助眠。现在很少有看得过眼的读物了,大部分只是依靠着饱满的色块和幼稚的图画来吸引小孩,故事本身则干瘪得像Florent自己的生活——规律,且过于规律。

Florent撇了撇嘴,决定还是不继续对孩子喜欢的故事书大加评论,否则小鬼头没准会哭成被暴风雨摧残过的鸟巢。

另一边的宠物店里,孩子吵着要了很久的小金毛长大了一点。大约是天气的缘故,笼子里的猫、狗、兔子和仓鼠都显得无精打采,不进食,也不吵闹,只是睁着圆眼睛,打量着人类的世界。街面上奔驰而过的汽车在他们眼里可能是择人而噬的金属巨兽,而慢吞吞的巴士就是兽群首领。人类引以为傲的、建立于数字与理性之上的文明,对它们大概没有任何意义。

接着是一家熟悉的花店,Florent有时会从店里买花。店主夫妇都是好人,那种主流社会认同的中产阶级好人,标准得像工厂流水线里下来的螺丝钉。平庸,无趣,附庸风雅,听优雅的乐曲却说不出作曲家的名字,插花品味平平无奇,只停留在不会出错的程度。毫无疑问,他们真的是好人。

他们的店铺永远干净整洁,实木地板铺过的两级台阶纤尘不染,橱窗里的花草修剪得精致又整齐,花蕊永远冲着太阳。女主人会把Florent订购的一枝玫瑰包装好,写上平淡的爱情祝福,尽管Florent只是将这朵花沉进了塞纳河的水流中,怀念他没能抵达的远方。

他曾经无比热爱音乐,从小就学习了乐理,参加唱诗班,并且很快掌握了长笛,钢琴,吉他,贝斯等乐器的演奏技巧。

可惜的是,最后,他还是成了一名优秀的会计师。

他曾经想要背着吉他去追寻他的音乐和诗歌,但莫名的力量羁绊着他,成为现在这个样子。那些阻拦他的理由如今在脑子里已经模糊不清,冲动和梦想逐渐迷失在永无止境的数字和公式里,酿成沉默的怅惘。

似乎有某种无言的光穿过了他指间的缝隙,消散在鸽子拍打翅膀的风旋里。禁忌的名字亲吻着他的嘴唇,他想拼出浓雾背后琐碎的字符,最终只是无声地呵了口气出来,像巴黎街道旁的梧桐叶子,被雨水淋过,沁出湿漉漉的阴凉气味。

 

没走出多远,Florent就被迫停住了脚步。

一群人围在街边的小广场上,空地上临时搭了舞台。遮光的白色棚子拖出长长的影子,舞台最前,一个金色卷发的男孩在歌唱。男孩脸上化着妖异的妆,黑色的藤蔓爬上额头与颧骨,金色描绘着枝叶的外延,像傍晚的日光。他穿了件黑色的半袖,一边腕骨上缠着密实的丝带和打了铆钉的黑色皮质手环。和着音乐,他轻轻扭动起胯部,双手握紧了话筒架,哼唱着疯狂的词句。死亡,生存,一切离Florent不能更远。

人群尽管稀疏,也还是挡了他的前路。他便顺势停下了脚步,往舞台上望过去。似乎接收到了陌生的目光,台上的人也看了过来。

吉他还在弹奏着复杂又花哨的旋律,贝斯手每一次拨弦,都捶响了Florent心底的战鼓。男孩的歌声像夏风拂过的河岸,清浅的水波下铺了细细的白沙。突然爆发的声音是随雨云涌过来的湍急水流,瞬间冲散了细碎的泡沫。

Florent被这股湍流卷进去了。他仿佛突然得到了召唤,上了锁的童年和青春被音符翻找出来,埋葬于箱底的梦幻一股脑地流泻向大地,悬垂着绘出星河的旅途。

他曾经渴望着站上舞台,即使只是酒吧里半尺高的小台子,即使只是路边花坛外围砌垒的砖石,即使只是公园里的一条长椅。

他渴望歌唱,无论是别人的歌,还是自己的。

他的世界随着音乐的涌入垮塌了。高楼大厦扭曲成钢铁与玻璃的暗色漩涡,地下铁轰鸣着掀开了平整的柏油路面,奋不顾身地钻进了二维的涡流,人们低低地陷下去,又以相反的姿态倒挂在视野上沿,像晴天窗台上的风铃。

人群的喧哗声像遇见了烛火的影子,争先恐后地离他远去。摇滚乐的嘶吼在他脑海深处休憩,像沉眠的怪物,宁静又纯粹,呼吸声微弱得像一片落叶,额头正中尖角的螺旋纹路清晰可辨。

他像是抓住了什么,纷涌的浪潮挤进他的眼底,一切都在召唤着他。他看见未知向他伸出了手,远方的汽笛声第一次离他这么近。

 唯一的歌者也向他伸出了手。Florent听不清他在唱什么,是法语、英语还是意大利语。他的声音像巴黎圣母院敲响的钟,像广场上惊起的飞鸟,像所有人狂乱挥舞的手,像上行电梯带来的超重感。

那人弹奏出最后一个重音,又蓦地按住了尼龙的弦。一切声音静止了,他咬着拨片,半蹲下来,越过人群的头顶,整条手臂拼命探出舞台,朝Florent递过来。

Florent没听清他说了什么。

他的世界以更快的速度彻底崩塌。颜色褪成灰度,随着强光的入侵而消磨殆尽。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万物坍缩成一个奇点,于死寂中彻底湮灭,连半点爆炸地余烬都没留下。

他睁开眼,视野正中央还有一小块光斑。Mikele怀里还抱着他们的吉他,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“你居然睡着了?我刚写出来一段旋律,回头一看你居然趴这睡了?我说过吧,累了就去床上睡,我又没拧着你不能走……”

Mikele的声音被打断了。Florent凝视着他的眼睛,倒让年长的创作者一时间消了音,只是关切地回看过去。

“原来是你啊,Mikele。”

Florent笑出来,用力地抱了过去,抱了很久很久。

 

今天的Florent Mothe先生和Mikelangelo Loconte先生,

也是两个很棒很棒的音乐人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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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是个同人爱好者,现在是lof的墓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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