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殁_九千八百分之一

【莫萨】【双萨】深海女神的颂歌•08

*歌剧魅影AU。弗朗西斯科·萨列里——班萨。安东尼奥·萨列里——flo萨。

*我好OOC。

*是梦游式写文【确信】


莫扎特的宣言绝非逞一时之气。他已经有了自认为非常可靠的对策,然而每一个听到他想法的人都大摇其头。

年轻人想得非常简单:原稿烧了有什么关系,音乐的旋律就在他的脑子里,他需要做的不过是再次将每个音符誊在五线谱上罢了。但要想完成这个工作,他需要安东尼奥·萨列里的帮助。

“大师,亲爱的大师,萨列里,安东尼奥……”这年轻人一口气换着花样叫了好几声,抓着萨列里的手腕不放,拼命地摇晃起来,“您就帮帮我嘛,我可以的,所有的音乐都在我的脑海里,那些配器、旋律只需要再次誊写出来而已,您是这里最优秀的音乐家了,只有您能跟得上我的速度!”

萨列里对此半信半疑。

他的怀疑并不能视作对莫扎特才能的否定。事实上,以常识来看,在原稿完全毁掉的前提下,重新凭空誊抄一份相同或相似的乐稿,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。音乐家的记忆力固然对音符与曲调格外敏感,可男高音深知那是一组相当恢弘、华丽、且充满异域风情的乐曲,每一个乐句都充满了天才灵感的闪现。想要完整地复刻如此瑰丽的音乐,实在是违背常理的判断。

但小天才相当固执。为了说动萨列里大师参与他的补救计划,他直接挂在了男高音的脖子上,叠声地叫着“萨列里爸爸”,把脸埋进对方怀里撒娇,将歌唱家的领花蹭得乱七八糟。仅年长他六岁的意大利人立刻羞红了脸,本就不甚牢固的心理防线被这一连串的可爱操作完全击溃,于是萨列里只好勉强地答应了。

为了第二次创作的顺利进行,莫扎特立即宣布,他要和亲爱的首席男高音歌唱家安东尼奥·萨列里独处一室。年轻的作曲家满脸故弄玄虚的慎重表情,将萨列里拐进琴房之后,便从里面反锁了门。

即使在兄长弗朗西斯科的教育下,安东尼奥·萨列里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姿态,然而在莫扎特这一番作弄下,他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来。

“您不必如此的,”萨列里端坐在书桌之后,拧开了墨水瓶的盖子,“我们的工作固然急迫,但是似乎还没有到这么迫在眉睫的地步。”

他没有说出口的是,反锁房门并不会让琴房的空间变得安全。魅影在剧院中来去自如,靠的是这栋古老的建筑物中如蛛网般密布的暗道,莫扎特将两人反锁在室内,只会制造出更加适宜的密室杀人现场。当然,为了幼弟的声誉和长久计划着想,弗朗西斯科·萨列里大抵不会做出不智之举,但莫扎特的所作所为还是显得格外的孩子气,仿佛故意跟来信中的“魅影”赌气似的。

不过,出乎萨列里意料之外的是,莫扎特并没有在关上门的一刹那表现出任何泄气的样子。事实恰恰相反,他立刻拖了一把高脚椅,坐在了男高音歌唱家的身边。

“您低估了我,萨列里大师,”莫扎特骄傲地挑起眉梢,站在椅子上,叉着腰大声宣布道,“我们这就开始工作吧!”

在萨列里的想象中,他会像一个正常的抄谱员那样工作。

所谓正常的抄谱员,是指细致地准备好五线谱纸和蘸水笔,等着作曲家修修改改,在键琴旁反复尝试、消磨时间,待写满了两三页谱纸,把纸张涂抹出多处脏兮兮的磨痕后,接过这几页稿子,准确地在空白谱纸上写下形状优美的音符。

事实上,安东尼奥·萨列里曾为他的兄长充当过抄谱员,当时他们的工作方式也确实如此。尽管弗朗西斯科·萨列里绝非是一位过分热衷于尝试和修改的作曲人,但作曲的过程中,不免会有各种各样的修补与删减。而作为抄录者,他需要一丝不苟地分辨兄长最终决定保留的音符,同时订正其中可能存在的几处笔误,并对总谱进行整理。

但是,和莫扎特在一起工作的时候,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了。

年轻的音乐家先是给从椅子上跳下来,自己倒了大半杯的杜松子酒。他仰头把澄澈的酒液灌进喉咙,又续上半杯,端着酒杯溜达过来,一屁股坐在被自己踩脏了的椅子上,从萨列里手边抽了小半的稿纸出来,放到面前。在此前的宴会中,莫扎特已经喝了些酒,酒精让小天才看起来陷入轻微的眩晕,也让他格外兴奋起来。他盯着整齐排列的横线看了三秒,宣布了萨列里此前闻所未闻的工作方法。

“好啦,我来口述,您来抄录吧!我们先从第一幕第一场开始……”

萨列里简直是瞠目结舌了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年轻人的手指扬起,而声音则越过了理智的度量,以不甚礼貌打断语气打断了莫扎特的话。

“稍等,您该不会……”

“当然!”莫扎特反倒摆出了一副比萨列里更加讶异的表情,“这些音乐就在我的脑子里,一直都是这样,我只需要把他们写下来——呃,当然,原谅我偷了个懒,现在是您要写下来啦!”说到这里,他又心虚似的露出讨好的笑容,双手按住了桌沿,“您放心,等您休息的时候,我自己来写序曲的部分。”

萨列里被堵得哑口无言。但他并没有表示更多反对意见,反倒拿起了蘸水的羽毛笔。既然莫扎特如此信任自己的天赋,那么,他偶尔跟着疯一回,好像也不错。


被关在门外的众人对于琴房内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。

失去了莫扎特的气势支持,斯泰凡尼愁眉苦脸地瘫坐在椅子上,手肘支着桌子,撑起一边脸颊。在作曲家的视野中,这座歌剧院已然倾倒出四十五度角,正如他此次的工作,恐怕半边天都要塌了。

罗森博格还坐在桌子对面。这位素来喋喋不休的剧院经理此刻一反常态地保持着沉默的态度,而女高音歌唱家卡瓦列里小姐也神情凝重,若有所思。

斯泰凡尼转了转眼睛,慢吞吞地伸出手指,捅了捅罗森博格伯爵的胳膊。

“那个‘魅影’,究竟是什么人?”

罗森博格被这样一碰,反倒受了惊吓,险些从座位上跳了起来。他不安地打量着四周,像是担心从哪面墙里钻出无形的鬼魅似的,犹豫片刻,才为初来乍到的诗人答疑解惑。

“我也只是有所耳闻……”剧院经理用一个短句作为开场白,成功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,“这座剧院里存在着一位古老的鬼魂,所以一般被称为剧院幽灵。相传,这位鬼魂面貌奇特,自称为剧院的主人,而且非常嗜血,永远在暗处蛰伏,伺机杀人饮血。没有人知道,鬼魂是从哪个年代开始出现的,仿佛从剧院存在之初,就被不祥的怨念所缠绕。有人说,这座剧院的上一位首席男高音就是他吊死的。为避免影响剧院的运营,这则传说往往不允许被提起,但每一位剧院经理都会被提醒,要小心‘魅影’。想要平安无事,对于魅影的吩咐,最好一切照办。”

剧院幽灵的传闻虽来源已久,可许多年轻人还是头一次得窥传说的全貌。从前那些带有恐怖意味的只言片语在罗森博格的描述下,渐渐拼凑成了完整的来龙去脉,可人们心头的困惑并没有随着答案而逝去,反倒又覆上一层晦暗的惊惧。富丽堂皇的四壁陡然阴沉了几分,一阵莫名的风吹动烛焰,众人脚下交织的影子也摇摇欲坠起来。人群里,不知哪位姑娘低低地惊呼一声,人们便不住地交头接耳起来,仿佛森林里被枪响惊起的一片乌鸦。

斯泰凡尼并没有追问下去。同样对魅影传说不甚熟悉的诗人眨了眨眼,像是想到了什么,可一时又捉摸不透。他撑着脸打量罗森博格伯爵,总觉得这位剧院经理和平时看上去不大一样。

可他又没有不信任罗森博格的立场。显然,魅影的传闻在剧院的演员中早有流传,他身边的几个芭蕾舞演员,正交换着关于这位魅影先生的罪名,其叙述用词可比伯爵的介绍夸张得多。同样,这位幽灵的亲笔书信也正在几个乐团成员手里传递,更遑论他刚才还拜读过。青年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,然而方才闪现于脑海的灵感却不过是惊鸿翩影,一闪即逝了。

“那么,就没人想去揭穿魅影的真面目吗?”他这样问道。

罗森博格像早就知道他要这样问似的,摇了摇头:“据我所知,我的某位前任也产生了同样的念头。可后果……或许您听说过,这座剧院在过去差点被付之一炬。当时的调查结果是意外失火,但是,关于这意外究竟从何而来呢?后来,再也没有人敢于试探过魅影的底线,而他过去所要求的,也只是保留五号包厢,以及偶尔在排练中做一些改动。”

斯泰凡尼又一次皱起了眉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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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是个同人爱好者,现在是lof的墓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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