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殁_九千八百分之一

【莫萨莫无差】你看莫扎特像兔子吗?

2018.10.27北京见面会无料。

双作家AU。一个惨绝人寰的赶稿惨案x

 

 

莫扎特赶死线的情况很常见。

萨列里会收到他的编辑洛伦佐·达·蓬特打来的电话,在对方油腔滑调的催促下,从家里的某个角落把莫扎特拖出来。而所谓角落并非三面闭合的三维空间,而是代称莫扎特认为可以藏得下自己的一切地方。有的时候是衣柜,有时候是床底下,有时候是阳台的吊椅上,有时候甚至是跨国旅行专用的那个大行李箱里。

打开密码锁,拉开拉链,一个完整的、穿着睡衣的莫扎特就会从箱子里蹦出来,一脸委屈,像是刚被家长从被窝里挖起来上学的幼儿园大班小朋友。

当然,藏进箱子这个计划看似天衣无缝。可惜,莫扎特为了找到这个箱子,把储藏室翻得一团乱。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就留在箱子外面。

行吧,至少这小混蛋还记得不能弄脏旅行箱。萨列里这时总会一边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怼到莫扎特眼前,一边又悄悄在灵魂日程表上将分手日期延后到下一次莫扎特拖稿日。

反正下一次他也会原谅莫扎特的。

但是这一次,需要熬夜赶死线的人变成了萨列里。没办法,杂志约好的专栏作家突然开了天窗,主编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素以工作态度良好、从不拖稿著称的萨列里,指望他能赶得上。

“赶得上才怪!”莫扎特大声抱怨着,抱着他的星星抱枕,隔着萨列里和电话那边的罗森博格吵架。

萨列里试图安抚狂躁的恋人未果,只能匆匆在莫扎特鼻尖落下歉疚的一吻,在电话里应下了这份差事。

他没办法对莫扎特生气。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,他们本来已经计划好要来一次短途旅行。但是,萨列里接下了这份约稿,他们的行程就变得岌岌可危了。如果萨列里不能在第二天八点之前定稿,他们的车票就得改签,后续的一切安排也将被打乱。

莫扎特很期待这次旅行,他连行李都提前一天收拾好了,可爱的棕色复古小皮箱已经在门厅里度过了一整个晚上。

现在是上午八点半,还有不到24个小时。

所以,罗森博格不仅即将搅黄他们的纪念旅行,还搅了小天才的美梦。

萨列里和罗森博格约好了一稿的交稿时间,就放下电话,坐在床边,搂住了闹脾气的恋人。莫扎特好容易等到他放下电话,更是刻意端出不满的架势来,撅起嘴唇,双手抱胸,背挺得笔直,脑袋扭向窗户一侧,不肯去看萨列里。

萨列里几乎被这孩子气的表达方式逗笑了。但他没有真的笑出声来,以免惹恼了敏感的小星星。他伸出手去,环抱住莫扎特的肩膀,而金发的年轻人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肩,却终究没有真正推开他,只是表情还僵硬着。

像只蹦蹦跳跳的小鹦鹉。

没有人能对这样的莫扎特软下心来,就算列奥波德·莫扎特——莫扎特的父亲、年轻人眼里的大魔王也不能;萨列里当然更是做不到了。

他向前倾身,胸口贴上小天才的肩背,两颗心脏便隔着柔软的纯棉织物彼此相叠,像两只猫。年长的情人没有急着剖白自己,而是沉默着将嘴唇印上了后颈轻轻厮磨,年轻人脑后的短发硬茬茬地蹭着嘴唇上沿。心脏搏动的节律交错地鼓动,血液由这蓬勃的器官泵向周身,随着一声声规律的闷响逐渐贴近,他们的血液似乎也融为一体。

莫扎特似乎被这姿势奇异的拥抱安抚了。他没再炸毛,只是笑出了声。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,蝴蝶骨略显内合,仿佛鸟类收敛了防备的翅膀。

“去吃早饭吧,嗯?”

莫扎特果然没再呛声。他点了点头,推开了萨列里收拢在胸前的手臂。

“要是您赶不上死线,哼哼……”转过头来,他的脸上已全然是得意的玩笑之色了。

 

吃过了早饭,萨列里便坐在书桌后面,打开了电脑。这次约稿来得实在唐突,他只能随手翻翻前几期的话题与风格,再对照自己备选的其他大纲与计划,但愿能翻找出合适的选题。

莫扎特也跟了进来。为了他们的旅行着想,莫扎特没打算打扰萨列里的工作。他只是随手从萨列里过去收到的样刊里随手抽出一本,翻看起来。坦白说,这本杂志只能算是中上水平,既使是萨列里的供稿,也是程式化完成工作的意味多过创作欲带来的朝气。他草草地翻了一遍,却在合上书刊的同时,不由得打了个哈欠。

萨列里立刻捕捉到了小小的噪声。他还是低着头,只是抬起眼看了看莫扎特,无奈地笑起来。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莫扎特,于是一些创作习惯与技巧便不知不觉成了甩不掉的包袱。

匠气太重。这是莫扎特唯一一次当面对他的作品作出判决,当时,他面上稍微显露出不豫之色,便有人反唇相讥。彼时,莫扎特还是初出茅庐的新锐作者,并无名望作豁免权,便闹得格外不愉快。

“您要再去休息一会吗?”

按照萨列里含蓄熨帖的表达风格,这就是暗示莫扎特,他可以再去补一觉,睡到中午吃饭。当然,鉴于萨列里正在赶稿,午餐的组成部分恐怕就只能是外卖+外卖+外卖了。

订餐都要分着点两三家的萨列里,今天心里也住着一个精致的王子殿下。

可是,莫扎特拒绝了。这位熬夜成癖的年轻人往常必是要睡个回笼觉,等着萨列里来叫起床的。但是今天,他宣布自己要陪萨列里一起赶稿,以“报答”萨列里往日的“陪伴之情”。

他手上比了个夸张的双引号,以强调这里写作陪伴,读作监管。

萨列里也就由他去了。他见莫扎特从书架里抽出一本《金枝》,便放心地开始列提纲、打草稿。毕竟,想复习完比纪念币直径还厚的一本书,还是需要年轻人好好费一番心神的。

可惜,萨列里低估了莫扎特。

倒不是说金发的小天才飞快地看完了这本书,这显然是不现实的。他只是很快失去了耐心,踢掉了兔子拖鞋,站上沙发,对着萨列里跳起一段颇具凯尔特风情的舞蹈。

他保持了多久的安静?一个小时,一个半小时,还是再多一点?

萨列里连头都没有抬,只是停下了手,敲了敲桌面。

“下来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莫扎特的语气听起来还挺遗憾的。他又扭了扭屁股,睡衣上的深色条纹被扭出近似DNA的奇怪形状。不过他总算没让萨列里再催第二遍,乖乖坐下来,去研究外卖单了。刚才,这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被他草率地塞进书本里当了书签。

“萨列里爸爸,亲爱的安东尼奥,我最最亲爱的大师,我们中午点这家披萨吧!”

他双手各捏着纸张一角,举起单子,正中央的全彩大图正对萨列里的眼睛。

这次,萨列里倒是抬眼睛了。他花了两秒时间扫视过去,然后无情拒绝了莫扎特的提议。

哦,对了,大师是个意大利人。

莫扎特遗憾地把目光从水果披萨上挪开,这玩意对于意大利人,大概就像摩门教之于天主教阴影不可接受吧。

值得一提的是,萨列里还是做出了妥协。莫扎特订了这家店的鸡肉披萨,加了双倍的芝士,热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进了他的食道,填进了腹部的软肉里。

长胖当然不是可以随便接受的事情。可是,如果对方抱起来能更柔软一点……萨列里和莫扎特都向心头的恶魔低头了。

另外,甜点是萨列里下厨做的奶油甜馅煎饼卷,意大利人还配了佐餐酒。

吃饱喝足的莫扎特去午睡了。萨列里抓紧时间,又坐回了电脑前。

睡着的莫扎特无疑是安静的小天使,蓬松的金发以随意自然的姿态堆在头顶,两眼闭阖,睫毛随着梦境的变幻而轻轻抖动,嘴唇轻抿两下,像是讲述着无声的故事。萨列里多爱他的故事呀,这小天才永远构织着温暖的梦,像童年记忆里母亲给他织的毛线袜。他身上盖了毯子,蜷在沙发里打盹,像小猫似的,在熟睡里露出爪子上粉嫩嫩的肉垫。

从理智上,萨列里知道自己得去写稿子。但是,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挽留住他的注视,让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描摹年轻人的轮廓,以目视作亲吻,长久地徘徊在眉眼之间。

接着,莫扎特醒了。

萨列里在三秒之内立刻后悔,发誓再也不相信什么“他漂亮得像个天使”之类的鬼话了。漂亮的小莫扎特就该被烤着吃掉。

最初,这小麻烦精的确自己主动从外面把书房的门关上了。但萨列里还没来得及感动,莫扎特就抱起了吉他,隔着书房的门唱起了他小时候听过的情歌。小天才的体贴明显画风不对,以萨列里过于严重的羞耻心来说,对他唱这种怀旧金曲,简直是在揭他的黑历史。

除了把这家伙放进来,萨列里还有别的选择吗?

没有。

结果,莫扎特突发奇想,开始假装兔子,蹲在萨列里腿边乱蹭,又把脑袋枕在桌边,两只手竖在头顶装成兔耳朵,说要冒充鼠标。

不,你的脑袋和鼠标手感一点都不一样,你们连体积都不一样,我不会认错的。

萨列里的内心已经被弹幕填满,但他选择沉默。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何况,蹲在旁边抬头仰望他的莫扎特还挺可爱的,眼睛亮得像月光下的一泓泉水。

“大师,大师,您快点嘛。”可爱的莫扎特这样说着,转过脑袋,眼巴巴盯着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。

如果……

他想起上次莫扎特戴上兔耳朵之后发生的一切。不,没有如果了。

本来,赶稿对萨列里来说不算太痛苦。但是有了莫扎特,一切就不太一样了。小天才其实没有故意打扰的意思,如果萨列里作出严肃声明,他当然还是会尊重对方的要求。但问题是,萨列里无法在工作和恋人之间二选一,更遑论全情投入,去感受内心涌动的创造力。他偷偷享受着恋人亲昵的捣蛋行为,又怎么舍得推开这甜蜜的年轻人?

当然,稿攒得还是挺快的。他赶着去给莫扎特做晚餐呢。

于是,晚饭后罗森博格读完他的稿子,在邮件里很是感叹了一番字里行间恋爱的酸臭味。萨列里泡了杯号称咖啡因含量最高的速溶咖啡挑灯夜战,战场从书房搬进了卧室。莫扎特钻进了被子,背对着他玩手机。

本来,年轻的小天才信誓旦旦说自己要陪着萨列里熬夜。可萨列里总是一言不发,床头灯又调得太暗。莫扎特不想说话打扰他,就只能挨着他的手肘,不断刷新社交网站的页面。

后来,莫扎特还是睡着了。在梦里,年轻人才真的咕哝出声,催促起进度来。萨列里给年轻的恋人掖好了被角,连敲击键盘的力道都放轻了。窗外闪过一道汽车前灯的掠影,吵醒了邻居家的金毛犬。流浪的猫咪在树丛间穿行,树叶在风的拨弄间沙沙作响。

临近初秋,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了。莫扎特睡相不太老实,在被子里缩成一团,下意识靠在萨列里身边拱来拱去,比白天的时候更像一团暖烘烘的兔子。

或许真如小天才所说,夜晚的确适合爆肝。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,万事俱备。

半夜爬起来还审过一遍稿的罗森博格表示欣慰。他又秃了,但是并没有变强,差评。

金发的青年还在睡。萨列里把电脑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,轻手轻脚伸了个懒腰,钻进被子,一只手顺理成章地搭上对方肩头,把莫扎特搂进怀里。困意袭来,闭上眼的时候,他还记得要给自己上个闹钟,只睡一个小时就够。可眼睑合起之后,他就不记得还要再睁开了。

 

到了八点,他盯着萨列里熟睡的脸看了足足半分钟,掏出手机,取消了两人剩余的行程。确认一切无误之后,他把另一只手机从萨列里的手心里抽了出来,利落地关了机。

去他的巴伐利亚,去他的森林和野兔,去他的倒霉编辑,去他的“最佳观赏期”;整个世界都一边去吧。

亲了亲萨列里的嘴唇,莫扎特已经定出了新的旅行目的地:他要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,难道他们自己的家不是最好的选择吗?

 

纪念日旅行这种事,最重要的还是一起旅行的人呀。

评论(36)
热度(392)
  1.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从前是个同人爱好者,现在是lof的墓碑。

关注的博客